近期,一场关于“北京国安俱乐部售卖飞盘”的话题在微博热搜上掀起波澜,一度占据前20名。在“懂球帝”app上,这一话题下的评论也迅速成为焦点。

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飞盘与足球,在球场上却意外交织,引发了关于场地使用权的争议。这种运动风格的碰撞,早已在几个月前随着飞盘的流行而悄然兴起,足球场是否该接纳飞盘,成为了公众热议的焦点。

两种运动在形式、趣味圈层、社交属性上各有特色,使得这场“场地之争”变得更加引人注目。

北京国安俱乐部售卖的飞盘,仅售出十几单,却意外冲上热搜。网上有关“足球”与“飞盘”的争论视频不时传出,社交平台上两派争论不休。

这场“暗战”直至北京国安俱乐部介入,才将争议推向高潮。

北京国安俱乐部售卖的飞盘一度占据微博热搜前列,而“懂球帝”app上有关国安卖飞盘的评论也是热点,每条信息都引发了约200条评论。

对于国安飞盘88元的售价,有人质疑这是在“消费”品牌,有人则指责大牌足球俱乐部面对流行的飞盘失去了骨气。

国安天猫旗舰店客服表示,该飞盘为专业竞技飞盘,净重175g,适用于比赛、训练和休闲娱乐,飞盘上印有国安的绿色logo,采用pp材质制作。

至于为何推出飞盘产品,客服并未给出明确答复。

北京青年报记者发现,该飞盘产品上线后,销量并不理想,只有12单售出。

飞盘爱好者戏称:“连国安都‘叛变’了”,更有评论称:“没有飞盘,足球场可能早就‘难以为继’了”。

足球球迷则指责国安俱乐部“以消费球迷情怀来摧毁足球运动”。

在舆论的风口浪尖,一段所谓“国安市场部工作人员”怒怼足球球迷的视频在各个足球和飞盘群里被转发。经证实,此人并非国安俱乐部员工,只是销售商的一名工作人员。

尽管如此,国安俱乐部乃至整个足球圈,仍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。

飞盘运动在足球场上的“入侵”,让足球爱好者张麟深感恐慌。他在带儿子到朝阳公园踢球时,发现原本的足球场被分成了三个区域,南侧是两个飞盘局,中间是一个足球局,北侧和副场则是孩子们的训练场。

张麟表示,以前踢球时,场地容易找,人难凑。而现在,人齐了,场地却都租出去了。

张麟听说,一次因与玩飞盘的人争夺足球场的使用权,有球友还向12345投诉。

在他们看来,足球场应该踢足球,就像篮球场不是用来跳广场舞一样。

飞盘运动增加了场地预订率,但并未影响到有组织的足球训练和比赛。

北京青年报记者探访了北京多个足球场地,了解到的情况是:由于飞盘的加入,场地预订基本已满,但有组织的足球训练、比赛并未受影响,只有散客的承接有些困难。

一些场地为了保证足球的需求,还出台了一些管理办法。

探访地点:四得公园体育场

飞盘足球间设隔断,避免冲突

四得公园体育场是飞盘爱好者较多的地方。北京青年报记者以市民身份向工作人员咨询得知,目前只有周一和周日的晚上8点到10点有空场,其他时间全部排满。

工作人员介绍,在飞盘运动未兴起之前,他们的场地确实存在一定的空场率,但并不多。

对于飞盘、橄榄球和足球是否会因场地起争端,该工作人员表示:“主要还是看管理,各个球场之间有隔断,基本上不会发生冲突。”

探访地点:常营体育公园

先保证足球青训,有空场再出租

常营体育公园的工作人员也表示,“场地之争”在管理过程中就能很好地解决。

定场地之前,他们都会告知对方旁边场地是玩其他项目的,如果能够相互理解和接受,才会出租。

工作人员介绍说,常营体育公园除了主要用来承接足球青训,还承接了在京外籍友人的足球联赛,剩下的空场才会对外出租。

此外,常营体育公园还有一块人造草的橄榄球场,飞盘爱好者一般会被安排在橄榄球场。

该工作人员承认,疫情过后,来咨询定场的人确实很多,他们也推掉了不少预订。

探访地点:奥体中心足球场

场地涨价并非源于飞盘太多

此前,足球球友中传言,因为飞盘局大量进入足球场,导致部分足球场地价格上涨。

但在走访中,记者却并未发现此类现象。

奥体中心足球场是记者走访的足球场中唯一涨价的,但工作人员表示,涨价是因为更换了新的草皮和设施,并非是供需矛盾导致的。

据奥体中心足球场工作人员介绍,除了给青训俱乐部提供长期的场地外,足球和飞盘的场地预订量基本持平,双方先到先得。

探访地点:奥森北园足球场

预订给足球会员比飞盘散客便宜

相比之下,奥森北园足球场则是用价格来调控飞盘和足球的预订。

工作人员表示,预订给足球爱好者会更加便宜,而且还有长期会员的方式,而飞盘局则暂时没有会员价。

该工作人员也意识到,因为飞盘的火爆,场地预订确实火爆起来,但他们仍会优先提供给会员,也就是足球爱好者。

在奥森北园,北京青年报记者还遇到了几个来踢球的中学生。

他们表示,自从飞盘火起来后,想租场地确实变难了,虽然价格没变化,但想在合适的时间租到场地真的不容易。

不过他们对飞盘运动本身并不反感。

探访地点:十里河足球场和朝阳公园

一律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

除了以上几家有一定管理方法的球场外,记者走访的十里河足球场和朝阳公园足球场则表示,他们并不会区分租场地是为了踢足球还是玩飞盘,都是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。

一名工作人员表示,以前飞盘没有兴起的时候,场地也基本上能够都租出去,但疫情过后场地里玩飞盘的确实多了不少,但相对来说,踢足球的还是更多些。

足球圈:足球的问题是踢足球的太少

一位职业足球人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,在国外踢足球是最普及的运动之一,但在中国一直是踢“野球”的居多,主要原因是找不到固定的组织。

这个时候面对有组织且大众参与的飞盘局,自然争抢不过。

对于足球与飞盘的场地之争,足球业内人士反应相对平静。

早在6月份的时候,现役山东鲁能球员、前国门王大雷就曾在网上与球迷互动时表达过自己的观点:谁付钱谁用,至于用什么,是租用方自己决定的,“足球场没人踢,人家花钱租场地,想玩啥玩啥。”

还有足球业内人士表示,自己既踢足球,也玩飞盘,非要两者相较,抛开自己的职业不提,飞盘确实更好玩。

“飞盘的起点低,大家水平相当,而且同事、朋友就可以组局,男女不限。

踢足球,对抗性很强,有时候甚至会为一个球传或不传争吵起来。”

“应该想一想为什么足球俱乐部连工资都发不起,而飞盘俱乐部却热火朝天?”他认为,飞盘进入足球场其实是给足球人敲响了警钟,这里除了中国群众体育基础建设数量不足的老问题之外,更是“中国的足球文化输给了时尚运动文化”。

飞盘圈:和足球场重叠,是因城市运动空间太少

供图/伙伴俱乐部

“我们其实现在也租不到场地。”伙伴运动俱乐部的飞盘教练陈志夫说,其实并不存在“飞盘侵占足球场”的说法,因为即便是在飞盘发源地的欧美国家,飞盘也没有自己的专属场地。

陈志夫觉得,这跟飞盘这种运动门槛低、易上手的特点有关。

在国外,飞盘可以在公园开放的草地上玩,如果要打专业比赛,为了避免受伤,就需要借助比较平整的绿茵场,比如足球场、橄榄球场、棒球场以及曲棍球场。

但在中国目前的城市健身场地里,橄榄球场、棒球场、曲棍球场几乎没有,适合的只剩下足球场。

而从大环境讲,因前段时间受疫情影响,足球培训机构都暂停了,一些有组织的足球民间俱乐部也无法承办比赛,足球场空了出来,足球散客利用场地踢“野球”,恰好这个时候,飞盘运动兴起,于是飞盘和足球散客之间产生了一些场地使用的重叠。

如今,足球培训机构的训练和足球俱乐部的比赛都重启,他们又都与球场方有长期稳定的合作,可优先使用场地,所以飞盘和足球散客使用球场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。

而相对于足球散客,飞盘又是有组织的活动,飞盘俱乐部可根据自身情况与足球场地达成一些稍长久的合作协议,所以最终形成了足球散客找不到踢球场地的局面。

“其实最初的阶段,飞盘也都是散客,玩的人多了,量上来以后,才以俱乐部化运营。

说白了,还是看选择这项运动的基数。

有了足够的运动人口基数,选择场地的时候自然方便许多。”陈志夫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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